林立:乐狂——走向国际的传承与探索

 

林立,青年古筝演奏家。本科毕业于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后留学英国获得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地缘政治与国土安全专业硕士学位,目前于伦敦大学国王学院被誉为“世界第一”的“战争学系”继续深造。

林立七岁开始习筝,师从中国广播民族乐团著名古筝演奏家周展先生,中央音乐学院教授、著名古筝演奏家、教育家周望教授,西安音乐学院民乐系前系主任、秦筝泰斗周延甲教授。曾任北大民乐团古筝首席与独奏演员,多次获国内、国际大赛金奖,曾在CCTV音乐频道《音乐告诉你——周望讲古筝》担任示范表演,2014年完成古筝协奏曲《秦土情》民族管弦乐协奏版大陆首演,同年举办《乐狂·林下清风——林立古筝独奏音乐会》,受到媒体广泛关注。

2015年以50217票排名第一当选King’s College London校花媒体代言人Miss K。近年来,林立应邀在美国孔子学院、巴黎市政厅、玛德莲娜大教堂、牛津春晚(搭档为白金唱片鼓手Farouk)、全英春晚(2015、2016)、剑桥华乐团年度专场以及大英博物馆等出演独奏、协奏曲,致力于中国文化艺术国际传播。

在习筝的同时,林立一直笔耕于诗词创作,2008年作家出版社出版了她的首部诗文集《魂寄锁的神话》,2013年《诗潮》第一期发表她的两首新诗《平安》和《尽欢》。周望教授说:“她将诗与音乐一起表现,音乐的灵动、诗的灵动,这使她的演奏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然而,她更希望成为一个能用音乐与世界沟通的文化使者”。

2016年7月,林立策划、导演并主持了北京大学国际来华项目专场音乐会:2016 Midsummer Arts Night (2016仲夏艺术之夜),以全新的方式阐释和展现民族艺术之魅力;8月,林立与中国电影交响乐团合作完成《秦土情》古筝协奏曲CD录制,将再次带给大家新的期待。

 

摄于伦敦大学国王学院,Strand校区,Somerset House

 

这会是一个怎样的幸运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有趣并且有意义的经历?其实林立也和同龄人一样,有着二十几岁的任性和对未来的憧憬。

 

“乐狂”:与尝试和挑战相伴

Q:能说说自己和古筝有哪些难忘的的故事吗?

L:其实小时候妈妈一直想让我学钢琴。但我实在是不喜欢(笑),没办法安安静静坐下来练琴,所以就作罢。直到有一次我去家旁边的一个古董店里玩,看到老板娘在那里弹古筝,我就有点像入迷了似的,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直听,一直看。甚至周六周日或者平时放学也不出去玩了,一有空就去那里,看老板娘弹古筝。记得有一次妈妈因为有事出去,就把我放到了店里,那时候小嘛,也好动,就四处在店里拿东西把玩,然后一边听弹琴。我看到一个瓷娃娃,四大美人的一套。好像我拿的是貂蝉,就拿起来玩,但因为听得太入神了,没留意,手一松,掉地上就碎了。妈妈刚到正好就看到我摔了人家东西,我就慌啊。老板娘脸色也很不好看,结果我妈二话没说问价给钱。幸好那个瓷娃娃是个仿品,但在90年代几百块钱也不算是小数目。回家那一路我跟我妈都没说话,我心里想完蛋了,这下肯定要挨骂了;但我妈心里想的是,我对古筝这么着迷,也许可以让我学一下。所以我是这么学上琴的。

 

在大英博物馆The Arts of China 音乐会与剑桥华乐团合作(红衣者为林立)

 

在大英博物馆The Arts of China音乐会独奏

 

在大英博物馆The Arts of China音乐会后回答外国观众提问

 

2013年中法音乐节的时候去巴黎演出,我记得是玛德莲娜大教堂演出前两天,大冬天的想装文艺,穿着小薄毛衣在广场上喂鸽子,回去就发烧,加上吃坏了东西,那几天除了喝热水啃面包其他什么都吃不了。演出那天特别难受,不得不去医院,周展老师都觉得我没法上台了叫我好好看医生不要着急。但我想好容易来一趟我不能就这么回家了吧,从医院出来,打车打到教堂门口,趁节目间隙混进后台,周老师都惊了,赶紧调琴换衣服,演完整个人都是虚的。

还有就是北大民乐团那四年吧,大概是我古筝生涯里不得不说的(笑)。刚进团的时候全团一共六个古筝,大乐队也不需要那么多古筝,上面也有师姐轮不到我,就基本弹不上古筝。而且中阮缺人,就暂时转了中阮,从头学啊,所以在团里的前两年比较萎靡。直到大三那一年,发生了几件事。一个是北大民乐团90周年专场音乐会上古筝重奏《天山之春》,我现在还很感激组织节目的那个师姐,一个是觉得自己被赏识了,还有因为我原来一直都弹独奏,这次突然就觉得重奏也好美。另外就是这场演出两天之后,北大剧星,我给《罗生门》做现场配乐,自己找音乐素材,重新编配,琢磨怎么跟剧情融合,还有跟上演员台词和肢体的节奏,应付临场状况,非常好玩。从这以后我就开始更多尝试不同的东西,觉得古筝原来有这么多可能性,比我原来能想到的还要有意思,就觉得我会一直做下去,并且提高在我生活中的比重地做下去。

到了大四上准备申请出国的同时,9月大学生艺术展演比赛,我本来还是以中阮演奏的身份参加的。但因为团里一些意外,临危受命,又加入了室内乐小节目的排练。那会已经开学,9月初了,中下旬就要比赛。之前其他人的组合已经练了几个月了,包括暑假集训很集中的一段训练。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曲子是谢鹏老师的《醉秦》,写得好,曲风也是我最爱的秦派。因为古筝我就是秦派嘛,还挺喜欢的,就答应了,室内乐之前又没尝试过,尝尝新也好。结果完全没想到,接下这个曲目,加上原来就有的排练,我每天的排练时间就往八小时以上飙。我四年走读从来没住过宿舍,那会儿天天晚上一两点回寝室摸黑洗漱睡觉,室友都惊了。而且我那会儿也不懂,就是拼命弹呗,也是一个让我抱憾至今的问题,练得手伤了,腱鞘炎的病根,现在还老疼,也挺难过的。比赛结果倒都是金奖,挺难得的,也高兴。但手伤也难过。

 

与中国电影交响乐团合作《秦土情》

 

比完赛之后按理说作为一个大四的我的乐团使命、义务就到头了。但是那年还有很多演出,不断有新的内容、形式上的尝试,而且我也喜欢舞台,所以也就继续演下去了。比如我到大四了还在参加新生文艺汇演,参加了四年的新生汇演(笑)。11月我去看了一场音乐会,在国家大剧院,中央民族乐团、王甫建老师指挥的。看完了我就突然想,说,我毕业来场音乐会吧!然后就开始想怎么弄,这场音乐会从定曲目、定场地、找协演、组织排练包括找排练场地、写宣传文案啊推送啊、节目册文案等等,基本都是我自己来。直到最后几天,请了几位很靠谱的场务,然后把一些事情交代出去。音乐会的名字也取得挺任性的,叫“乐狂·林下清风”。其实本来这个名字是我们乐团那个学期的音乐会征集名字的时候,我提出的方案,说叫乐狂吧,然后团长说我们平实一点吧,我说哦那我自己用了(笑)。也很感谢乐团的老师同学们,我的毕业音乐会很多学弟学妹给我助演,然后乐团音乐会跟我排了协奏曲。乐团很多年不排协奏曲,这次音乐会也是《秦土情》,是民族管弦乐协奏版在大陆的首演。

 

Q:能全面地说说《Arts Night——北京大学国际来华项目专场音乐会》的组织举办过程吗?

L:北大暑期学校办了很多年了,音乐会还是头一次。我今夏在北大国际合作部实习,负责国际暑期学校。因为我也想体验一下非学术性工作的感觉。之前这个音乐会的提案被否定过,也没有人敢接手做。一部分是因为觉得音乐会耗时耗力效果也不一定会很好。所以最开始我打算开始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场地也只批给我们北大湖心岛亭,一个几十人规模的场地,我就想着做成workshop。但逐渐成型后我们boss看了策划觉得还不错,是可以好好做的。得到准话之后我一天跑了学校基本上所有合适和有可能合适的场地,大概8、9个吧,最后定了燕京学堂。虽然已经从学校毕业两年了,但是还是有很多朋友,节目的、摄影的等等,所以基本节目单一两天就敲定了。虽然其中有一些插曲,但是演出结果我自己还挺满意的。观众反应也非常好,老师们也挺开心的,决定以后把这个音乐会作为品牌延续和北大国际宣传的重点。

 

北大国际来华项目专场音乐会

 

Q:这场音乐会中既当主持人又是演奏者,给你的感受和14年自己那场独奏音乐会相比,有哪些不同?

L:前期很像。节目组织、文案写作、宣传、跑场地等等,全都自己来。这次音乐会与上次我自己的那场独奏音乐会相比其中最大的挑战就是行政方面的,尤其是音乐会当天,所有细节的敲定,各方面的协调,还有所有临场不确定因素的应对。这次我是主持人,我的独奏音乐会我不是主持人,而且当天场务方面我请师姐帮忙,这次当天的组织协调对我而言是全新的体验。音乐会开始前布置场地、带节目彩排、拿着对讲机到处跑,演出开始之后我是主持人,最后也有自己的节目,而且这次主要面向国际师生,从前期宣传到现场,是全英文的。

这场音乐会我不想把它搞成一般那种听过、看过就结束了,一个热闹,看完也没留下什么。所以我在给每个节目布置的时候就说,这次不仅仅是要表演,更要展示这件中国传统音乐、乐器的无限可能性,外国人之前从来没有想到的可能性。比如二胡演奏了《查尔达斯》,移植自提琴;柳琴弹唱了someone likeyou;古筝我是最后一个节目,有弹唱诗经,有弹rollingin the deep,还有京剧元素的《北京一夜》等。

 

北大国际来华项目专场音乐会主持

 

Q:觉得这场音乐会成功吗?

L:我很少用“成功”来评价一件事,如果最后的结果与你的初衷基本相符,那么这件事就算比较令人满意。这场音乐会,首先反响很好,上座率OK;观众大多数是国际师生且群体有多样性,留学生、合作学校带队老师、项目主管、外教,都有。掌声自始至终热烈,没有早退,观众只进不出。音乐会结束后我们也有采访观众,还有包括我的BOSS们也都很满意,希望这个音乐会办成北大国际交流的一个品牌项目一直延续下去。

 

 

异域:在传承与探索中前行

 

Q:在伦敦生活学习期间,有没有一些因音乐而发生的有趣经历?

L:因为音乐结识了很多有意思的人,比如我现在比较固定的一位钢琴搭档,也是一位指挥家。老先生音乐素养极好,演奏中国韵味的曲子毫无压力一点就透。有一次他拿到谱子我们临场过了两遍就上台了。那感觉特别爽。

有一次我们学校的音乐节上,我看到一位很棒的鼓手,帅大叔,就直接冲上去要了电话号码,后来才知道他是白金唱片的鼓手,但是人特别好没有一点架子。之后我们互相看对方的音乐会,还在牛津春晚一起合作了周望老师和黄枕宇老师的《西部主题畅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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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春晚,与白金唱片鼓手Farouk合作《西部主题畅想曲》

 

Q:未来在音乐方面林立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L:目前就是想在伦敦开自己的音乐会。长远一点来说的话就是希望能够不断尝试新的东西,能一直自己选自己喜欢的曲子来演绎。

 

Q:在中华文化对外传播方面,同时身处中英两种文化交流融合之中的林立有什么看法?

L:其实我觉得中国传统文化在国外的传播还是有很大的空间的,包括这次在北大做音乐会我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其实外国人所接收到的对于我们的了解,一部分是我们有意识地选择展现给他们的,还有一部分就是他们在自己所处的国家、环境里、那种不全面的有偏颇的信息网所散发、又有他们有选择性地接受的。这就会产生文化传播的偏差和局限,使得传播不总是正面的,有时甚至会导致误解和抵触。我想努力消除或者至少降低这种负面的影响,思考如何去展示中国传统文化和艺术中大气、深刻的东西,那种美。其实很多情况下不需要去刻意“传播”,只需要展现出来。当别人感受到这种美,就会被不由自主地吸引,这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一个理想的文化传播的状态和模式。我就想去展示这种美,自己理解的美。他们能够接受的美,去开发可能性。目前民乐在国外的展示还是很有限的,需要探究如何去全方位地提升这种水平。

 

在贵族学校China Day为继承人们表演

 

Q:林立有没有最崇拜的人?为什么?

L:我是一个博爱的人(笑),很多人我都会很欣赏。或者说我崇拜的是品质吧。只要人身上有我所欣赏的品质我就会崇拜,嗯,或者说敬佩他们吧。但是什么人才当得起崇拜两个字啊。将他的生命整个用在某一方面,无悔地付出?我脑子里出现的人,比如说邓稼先先生,那才真正当得起崇拜。崇拜这两个字真的很重,如果用得轻率,未免也太轻浮。另外我觉得出身普通甚至贫寒,或者从事在外人看来很卑微的工作,却能日复一日兢兢业业认真负责的人,活得有骨气的人,要比出身好的人更值得敬佩吧。

 

Q:林立觉得自己性格中最独特的地方是什么?

L:这我自己说了不算,要大家的评价才中肯。任性肯定是一个方面(笑)。

 

 

Q:当未来步入社会以后,你希望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L:我可能比较贪心吧。将来我想从事学术方面的工作,继续国际关系和战争研究方面的学术,但音乐我也不想放弃。如果我的生活只有一根主线未免无趣,能有两个面互相切换,尤其这两者都是本真的,都是自己喜欢的,真的是人生太幸运的事情了吧。另外我也希望能帮到更多的人,我一直比较关注老年群体,觉得这个群体没有得到应得的礼遇和尊重,希望未来能够在这方面做点事情。(新闻来源:中国民乐国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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